2008年從台北飄洋過海來到倫敦的《追憶似水年華》,一直就放在架上最顯眼的地方,但是伸手取下隨意亂翻的念頭和機會幾乎是零。從村上春樹的《1Q84 3》到Alan Bennett的《The Uncommon Reader》陸陸續續在閱讀過程中,不斷提到(It keeps cropping up)普魯斯特的《追憶似水年華》。
一直到現在,有種現在的我,需要普魯斯特。
沒由來地想閱讀普魯斯特的這情緒在心中發酵
這感覺是否和朱少麟當年對於樣樣不缺,連抱怨資格都沒有的順意生活,
但心中為什麼總覺得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,對這疑問想找個方向找個出口一樣
朱少麟找到的方向是:我應該讀書了,我想要改變我自己
她到鼎泰豐旁邊的金石堂書店,選了當時排行榜上
非文學類第一名:黃仁宇《資本主義與二十一世紀》
而我毫不考慮的就選了普魯斯特的《追憶似水年華》,我的荒島之書
荒島之書有兩類型
一、看千百遍都不厭倦,這癡迷不因年齡成長而改變
二、覺得高深莫測或屢屢挑戰失敗,因為那高深莫測的深度可以在荒島上不怕馬上被消耗掉
我想這就是為什麼,《聖經》在荒島之書上排名這麼前面
那是種很神奇的感覺
就像信教的信眾,不一定是飽灠研讀熟背聖經後,受到感召而信從
部份或許在未讀完聖經之前,就已經是教徒了
普魯斯特的《追憶似水年華》是我的聖經、我的荒島之書
挑戰三四次,最遠讀到第一本第一卷〈貢布雷〉第21頁
反覆思考著這句話:
我們的社會人格,其實是別人的思想創造出來的。
現在的心境彷彿像青豆和Tamaru在《1Q84 3》中的對話,
「普魯斯特的《追憶似水年華》如何?Tamaru說。「如果還沒讀過,或許是可以全部讀完的好機會。」
「你讀過了?」
「不,我既沒進過監獄,也沒在什麼地方長久躲藏過。人家說如果沒有這種機會是很難全部讀完的。」-p.33
和當時所處的嚴苛狀況比起來,對青豆來說,躲在雅致公寓的一室裡不跟任何人說話,根本不算一回事。和周圍的人都在高高興興地談笑,只有自己持續沉默的難過比起來,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地方保持沉默要容易多了,而且自然。還有書可以讀。她開始讀Tamaru送來的普魯斯特。但留意一天不要讀超過二十頁。花時間順著文字一字一句,仔細地讀二十頁。這樣讀完之後,再拿起其他書。然後就寢前一定會讀幾頁《空氣蛹》。那是天吾所寫的文章,某種意義下也是她在1Q84年活下去的指南。-p.70
差不多就是這刻意躲進1Q84的世界中
珍惜把握躲藏栽進閱讀世界的我,像張大春在《城邦暴力團》〈楔子〉中提到「出於一種隱秘的逃脫意識」。這種逃脫像老鼠一樣獨居。那樣讀書既不是為學業成績有所表現、也不是為追求知識與探索真理,而祇是我提及的那種逃脫意識的延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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